#batman##BD# Go Across the Line
没有倒计时啦2333真是，快出来和我玩耍
给@古骨谷 ，献给我们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随时随地骚扰岁月”。
Chapter1
碰——
在一个巧妙的花招之后，那一拳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狠狠地砸在了对手的脸上。
这要是放在电影中，是完全可以由慢镜头播放的完美一击：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拳头是怎样震动了对方的面部肌肉，那就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池塘，那些肌肉如同水波一般泛起涟漪，并恰如他所期待的一般，好好地带动了口腔中那两排整洁的白牙。
真够痛的，他不由地跟着对方一起皱起眉头——自己甚至可以看清那些牙齿互相碰撞的模样。
“嗷！！”
对手跌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动作迟缓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之后，大块头以含糊不清的口音说道：“我敢打赌，你这一拳至少松了我三颗牙齿！”
“我很抱歉，伙计。”迪克·格雷森笑眯眯地站在原地，绷紧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你得知道，我休息了足足两个月，现在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该死的‘伤员’，把你多余的精力宣泄到街上那些小混混身上去！”他低吼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这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下一次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好的，约翰。”迪克依然语气轻松：“我等着，一星期后如何？”
“说定了，一星期后。”约翰晃着脚步离开了训练场。
“对了，约翰！”迪克又大声问道：“我合格了吗？”
“你合格了吗？？”约翰暴躁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该死的你合格了吗！从现在开始，要是再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你是个‘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员’，我会亲自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喝马桶里的水！”
“谢了，约翰！”迪克大声笑了起来。
“洗干净脖子，格雷森！”在这么咆哮了之后，约翰也跟着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明显的颤抖，说不定就是那三颗松掉了的牙齿在作祟。
迪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翻过拳击场的护栏，走到了场地外。他打开放在一旁的瓶子喝了一些水，然后将更多液体倒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他抖了抖头发上多余的水珠，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才是生活，他不禁这么想到，让医院见鬼去吧。
他用毛巾擦了擦多余的水分，手似乎颤抖了一下，那毛巾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他并没有着急着弯腰，而是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从目前这个角度向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见透气窗外的一点点天空：
如洗碧空中，一群灰色的鸽子刚巧飞过。那些天生的勇士努力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以几乎冲破天际的力道向着前方奋进。它们看上去是如此的忘我，就好像在这番拼搏之后，它们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家乡了一般。
但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它们其实都会回来，谁也不会例外。
迪克目送着那些鸽子离开，他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疑惑，既然很清楚自己一定会回家，那么此时此刻又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决绝地离开呢？
“迪克，要再来一场吗？”拳击场上，新进来的人大声问道。
“下次吧，佩德。”迪克抓起地上的毛巾，搭在肩上：“这会儿我得去找我的搭档了。”
在修养了整整两个月后，探员迪克·格雷森终于归队。
他当然穿着那身布鲁德海文每一个警察都会有的蓝白色制服，长时间的修养让他变得白皙了不少，也消瘦了一些，因为手术而剪短的头发暂时还没有长回原来的样子，这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在网上随意买了不合身的仿冒警察制服，还堂而皇之地走入了警察局的刚出院精神病患者。
但还好，他还有那个大概永远也不会改变，也不会消失的闪亮笑容。
两个月的时间好像并没有在警察局里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每一处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迪克一路打着招呼，大笑着回应了每一个人的关心，花了数倍于平时的时间才站在了自己的位置面前。而那个本应该属于他的地方，却已经坐了另一个人。
“感觉如何，迪克？听说你打掉了约翰的五颗牙齿，还捏断了三根手指？”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那家伙坏笑着递来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谢了伙计，但现在还不用。”迪克笑着拒绝了咖啡：“要是喝了它，我想约翰剩下的七根手指也保不住了。”
金发的家伙耸了耸肩，收回咖啡：“哈哈哈哈，这话你得当着约翰的面说！”他盯着迪克上下打量了一阵，满意地点点头：“好吧，看得出来你休整得还不错。”
“当然，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迪克用手理了理自己稍短的头发，露出那下面藏着的一个巨大的缝合口：“虽然有些不容易，但我还是回来了，我的朋友。”
这么说着，迪克伸出右手握住了盖尔早已伸出来的手，又用左手在上面拍了拍。两人相视一笑。
盖尔站起身来，让开了位置：“听着迪克，我很抱歉那之后都没怎么去医院看望你……”
“盖尔，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
“不，听我说，朋友。”盖尔揉了揉那头本就有些凌乱的短发：“我很抱歉，我知道很忙并不是一个好借口，而且那时的你又是那么的糟糕，你刚刚恢复意识，连语言功能都还没有恢复，你需要一个朋友在身边……我真的很抱歉我没能经常去看望你，那阵子我们实在是是太忙了，忙坏了。”
“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迪克皱紧眉头，他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在之前的两个月时间里，他的所有精力都耗费在了活下去以及恢复健康上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关注医院以外的信息。不过，此时回想起来，迪克又不由地觉得自己头一个月里所接受的完全封闭了所有外来信息的贴心照顾里带着一丝莫名的古怪。
那更像是软禁，他不禁这么想到。
“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失踪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盖尔微微眯起眼睛，几乎立刻回到了那充满了硝烟味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前所未有的忙乱，暴力升级，每天都有人受伤、死亡，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或者布鲁德海文会撑不下去。但是，最终，一个多月后，一切恢复了正常。我的朋友，我们撑下来了。”
他笑着看向迪克，用力拍了拍对方稍微纤细了一点的肩膀：“事实证明，就算没有义警，我们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城市——你明白我的意思，伙计，我们当之无愧，我们理应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察。”
他开心地笑着，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这样的笑容迪克从未在以前的盖尔身上见到过。或许，他忍不住这么想到，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还是给警察局带来了改变，也留下了痕迹。而他却相当遗憾地，正好错过了这一次短暂却美丽的蜕变。
然后，他跟着盖尔一起大笑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失落：“听起来像是一场战争的胜利，盖尔！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战争！是的，当然是一次战争。你以为我为什么特意在你的座位上等着？我恨不得立刻就出发！但是，迪克，你首先得去向头儿报道……然后，”盖尔抓起一旁的帽子戴上：“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发了，搭档。”
“给我五分钟。”迪克快步向着局长办公室走了过去。他能感觉到明媚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自己身上，那暖洋洋的温度正好让他的步伐变得更加轻松。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刚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盖尔挑眉，目光却并没有离开前方道路：“早知道我应该说你欠了我五百美金。”
“盖尔，什么时候区区五百美金就能满足你了？我真是太感动了，原来我们之间的友情已经足以让你放弃对金钱的追求了！”坐在旁边副驾驶位置上的迪克故作惊讶。
“当然了迪克，”盖尔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是个很实际的人，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的一千美金，我当然更愿意说出说不定能到手的五百美金了，你这个可怜的穷光蛋。”
“哦老天，真不敢相信，我刚才还真有一点点感动，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一定靠这手骗了不少姑娘的芳心？”迪克表情夸张地感叹道。
盖尔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跟着这个恢复本色的家伙一起大笑了起来：“太棒了！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一个人工作了两个月！没有你的日子真是太无聊了，迪克！”
“当然，我是一个有趣的家伙。”迪克耸耸肩：“虽然并没有去找太多乐子，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幽默。”
“噢，对。”盖尔顺着迪克的话说了下去：“你的确很少参加我们的活动，你这个乖宝宝。”
“乖宝宝？”迪克有些诧异。
“难道不是吗？”盖尔看了迪克一眼，而后者一脸的迷茫，于是他只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好吧，我们都以为是你的家教太严了。”
迪克苦笑了一下：“家教？不，盖尔，我的养父可不会管我。”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富裕的养父虽然不会在物质上亏待自己，但除此之外也不会给予自己更多。与其说他们之间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迪克觉得那更像是房东与房客的生活——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如同陌生人。
“噢，好吧，这听上去可不像一个有着妈妈一样的管家的地方。”盖尔随口说道。
“什么，妈妈一样的管家？”迪克面露惊悚，显然希望这是盖尔的玩笑。
“好吧，显然我们上次的讨论还不够深刻。”盖尔故意装出比迪克还要惊恐的样子来。
“什么讨论……？”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关于你亲爱的养父以及‘妈妈’管家的讨论。当然，迪克，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歧视同性恋。”
“同性恋！？”迪克用力摇摇脑袋：“不，盖尔，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的确，阿尔弗雷德很照顾我，但是他和布鲁斯……不……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好吧，朋友，好吧。”盖尔故意做出宽宏大量的模样：“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是什么误会。不过，别让歧视蒙蔽了你的双眼……”
“不，我当然不歧视同性恋……该死的，不许笑，盖尔！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迪克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可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你的脑袋受了伤，最初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肯定会忘记一点东西。”盖尔笑了起来：“比如你的家里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或许那里真有什么秘密。”迪克回想起韦恩大宅里那个总是神出鬼没，一脸严肃，完全没有花花公子样子的布鲁斯·韦恩，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曾经期待过一个新的家，但是……韦恩家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真不知道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究竟是如何引起布鲁斯·韦恩的兴趣的。想想刚才盖尔话里话外的暗示，迪克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
“但绝对不会是你暗示的那种秘密。”在沉默了一阵之后，迪克以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声音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
他试图将这件事立刻放在一旁，以免这无关紧要的事情干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是的，正常生活，有正常的工作，正常的人际交往，除了自己家里的东西实在少得有些奇怪之外，迪克·格雷森怎么看都只是一名虽然不大会享受生活，但生活依然充实的普通小警察，没错，他和那该死的同性恋一点关系都没有！
“嘿，盖尔，今晚上大家有什么安排吗？”在安静了一小会儿之后，终于整理完思绪的迪克开口问道。
“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完全将刚才的对话当做玩笑的盖尔大笑着接口：“布鲁德海文恢复了正常，我的好搭档迪克·格雷森归队……这真是狂欢的充分理由！哈哈，一定得叫上隔壁组的凯丽，上个月她问了你的事情不下五次，我打赌她看上你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那就这么约定了。”迪克将双手枕在了脑后。在他看来，自己能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损失一部分并不影响生活的记忆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可以从今天开始享受生活，迪克故作乐观地想到，认识更多的朋友，找更多的乐子，以及女朋友……没错，我的生活，可以从今天开始变得更加快乐，就在这里，在布鲁德海文。
酒吧独有的浑浊味道似乎还残留在鼻腔之中，迪克·格雷森踩着轻重不一的步伐往自己的小窝走去。黑暗中的走廊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陌生，就算看不清楚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在哪里下脚，才能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朋友口中的那个乖宝宝，至少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夜生活的乖宝宝。迪克吐出一口饱含酒精味的气息，摸出了兜里的钥匙。
推开房门，一眼就能看到墙边那张被自己搅得一塌糊涂的单人床，以及门边电脑桌上摆着的那个几乎没有任何私密信息，等同于全新的个人电脑。不用拉开橱门也能知道，衣橱也没什么东西，除了制服和几件日常衣服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足球，没有棒球棍，也没有篮球，好像除去警察这个身份之外，迪克·格雷森就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壳而已。
他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却没有朋友，手机上的名单只要轻轻一划就能看到底。
曾经的自己一定是个怪胎。
迪克毫无困难地对曾经的自己做出了定论。尽管在白天的时候，他还语气轻松地告诉盖尔失去一丁点记忆并不算什么，也告诉自己就算没有完整的记忆，自己也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生活。可到了此刻，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终于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失去的并不只是一丁点无足轻重的记忆，而是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目前生活质量的重要记忆。
该死的，他甚至想不起来那究竟是关于哪方面的记忆！
迪克直接倒在了床上，那小床立刻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吱嘎的一声。他往门口看去，注意到电脑后面的墙上有一大块稍微白皙一点的部分。
他记得白天看那里的时候，墙上还有一些大头钉留下的小孔，说明那里曾经有过一块巨大的记事板。不难想象，那上面应该贴满了资料，而且还会用各种颜色的线条拉起相关的线索，并最终将一个个难缠的案件解决掉。而现在，那个或许记录了很多案件的重要纸板，却不知道为什么只留下了这么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或许是被自己收起来了，话虽如此，其实迪克很清楚，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那些应该存在的资料，有的只是更多的空抽屉。
他试图利用现有的信息对过去的那个自己进行分析：一个警察，被周围的人评价为好人，而房间里几乎没有太多私人用品，还留下了一些看似分析过了大量资料的痕迹……而现在，那些东西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曾经的自己处理掉了，还是被别的什么人处理掉了。
或许自己是一个卧底，警察只是自己掩盖真实身份获取信息的掩饰，迪克有些绝望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转而安慰自己，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也许迪克·格雷森就是一个完全不会掌控自己生活的生活白痴而已。
他倒希望自己只是一个不会掌控私生活的白痴，至少这样还能有更长久的生活可以享受。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后不远处，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个长长的口子，正是导致他记忆残缺的罪魁祸首。那里早已不会发疼，迪克的手指却依然小心翼翼。
像这样差一点就能夺走自己生命的伤痕，在躯体上还有更多。它们全部都告诉了迪克一个信息：他是一个沾染了不少危险的混蛋。
作为一个孤儿，一个至今没有什么私交过密的伙伴的孤儿，迪克想了半天，发现能够引起自己怀疑的人选竟然只有一个——
“看来我真得回去哥谭看看了……上帝保佑，布鲁斯·韦恩肯定不喜欢男人，肯定。”
TBC.